跟老婆分居

 

我在一間悶熱的診療室裡

醫生的話如機械，冰冷且精準

「你的心臟已經不再年輕，」

「風險在攀升，小心點。」

這句話是警告，是預言，還是判決？

他說的是心臟，卻像直指著內心深處那片荒蕪

 

而妳呢？此刻妳在哪裡？

妳總說愛是我們曾經的契約，

可一旦風險升高，妳卻選擇離開

我坐在空蕩的房間裡，

回想我們一起走過的日子

那是一場看似完整卻缺了片段的電影

那些笑聲，擁抱，溫暖的體溫

隨著歲月消磨，變得陌生且遙遠

 

結婚是什麼？

是承諾？是責任？還是一場風險？

我們當年未曾思考過風險這件事

我們只覺得對方的手很溫暖

感覺彼此可以成為彼此的永遠

可當熱戀褪去，愛變成了一種負擔

妳在對岸，僅剩的語言像電子訊號一樣冷淡

隔著距離，隔著時間，妳也隔著心

 

我開始懷疑，我適不適合這種生活

結婚是個承諾，卻也是一張合約

裡面的條款，我從未仔細閱讀

我們的愛，變成了計算風險的方程式

愛情不該如此，或至少我希望如此

曾經的火花，如今僅剩灰燼

剩下的責任，讓我背負沉重的枷鎖

我在自己的生活裡，變成了囚犯

 

妳離開的日子，我開始留意自己身體的微小變化

心跳加速，無端的胸悶

或許，這正是我的身體在向我發出警告

愛情失控的代價，換來的是一顆虛弱的心臟

分居的孤寂更像一種慢性病，

它悄悄侵蝕著我原本的自信

讓我在深夜裡懷疑，這一切是否值得

 

我們的婚姻變成了殘缺的拼圖

我反覆拼湊，卻找不到合適的碎片

或許，那個碎片是妳的陪伴

或許，那是我的心，已經被撕裂一角

我試著理解婚姻的本質

它是一種束縛，還是應該是相互成就？

愛變成了選項，而我選擇了疏離

妳說我是冷酷的，無法付出完整的愛

可在心裡的深處，我也在試圖尋找出口

 

我害怕面對這些真相

我害怕承認，自己可能不適合婚姻

心臟的風險在攀升，愛情的風險也不斷加劇

每一次回顧，我都感覺像在檢視一張醫療報告

每個數據都揭露出我們的病變，

揭露我們的愛，已經走向無法挽回的終點

 

妳是否也曾在心底懷疑過，

當年那句「我願意」到底是對誰說的？

如果愛是一種選擇，那麼我是否可以選擇放手？

當我的心臟愈來愈脆弱，

當我的身體開始承受不起過去的承諾，

我該學會如何原諒自己，

原諒那些未曾承諾過的事物

 

夜深人靜，我嘗試著回答自己

愛情與婚姻，是否真的有一條明確的界線？

我們的關係，是依賴，是習慣，還是彼此的藥劑？

我不確定，只知道這條路

已經走得足夠遠，足夠讓我開始感到疲憊

 

在這條路上，我得學會獨自承受風險

學會理解自己、照顧自己，

當初的熱情，已經變成一種虛無的回憶

而我們的愛，或許早已變成一個符號

一個無法解答的方程

 

妳在遠方，而我在這裡，孤獨如影隨形

我低聲問自己：愛情究竟該如何衡量？

我曾經認為婚姻是人生的歸宿

但在分居的這些日子裡，我卻發現

或許我只適合做一個旁觀者

遠遠地觀看愛情，不再讓它成為風險

 

心臟病的風險提醒我，愛情的負荷也可能是一種病

它沉重、複雜，讓我喘不過氣

而妳的離去，是我的病患人生裡

唯一的出口，或許我終究只能放手